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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时节

发布日期:2008年06月02日来源:春秋农事原创作者：拾穗居士点击数:

古历已是四月大廿几，藕田里荷花一片一片地已经旺开得盛。

天气却怪得还像春季。说晴就朗，太阳把个气温提高到30℃出头；见阴就雨，在田野里大劳力的农民居然还得穿两三件厚薄。
前面大洋里的早稻，二尺来高的叶深绿得翠，正分着蘖，还在长。有些拖妻带女的半家子人下在水田，正在除草。

以为这时节既不种也不收的，哪知既收又种。
收的是去冬今春种植的竹荪。然后重新翻地，耙土，插秧，再种上的是今年的单季稻。

我就这样走在大垄小埂上，也想收点什么，再种点什么。
无论红粉，还是才露尖尖，都连接不起我赏美神经的一贯。反而，看着耕犁人，想到他们深秋时，篾席一围，稻子一把，一起一伏，谷粒脱落在木架下的木桶里，那打谷的动作，幻化成把香顶礼的膜拜。

心思就这样断断续续着苍生的古怪。
走过洋田，小水库正在泄洪。泥黄的水漫过坝顶，滑下的白色连泡沫也来不及留在坝底，就被抛却到溪流的远处，它们的性子大不如以往的缓慢、平和、与世无争。

两岸原本不屑于溪槽的荆棘，现在不得不俯首向它们，不断地用绿色的长袖挽留浑浊。像不曾相识的二者突然发现眼前的原来是如此合适的爱恋，可是它们走了，去哪里，远不是固定根本者所能知晓的。
我顺流而行，为自己竟有这样古怪的想象而不安。

我不再年青，不再有恋爱的情怀，甚至觉得那只有青青的才分蘖。已到穗首低垂，感恩土地的我，虽拥有金色，却因为不是黄金而成为低廉。那么，我为什么会想到那个……这个……“爱恋”？
我是不是把长者的、父辈的、对于后生的眷顾，赋予了超越世俗的界定？

     那么，青青的是我的孩子们，还是原本不是我的孩子们的孩子们？
     “分蘖”的“蘖”乃为草为木的植物。那么，人的“造孽”何以有子了也上草？
     坟上草？
     谁来拜？
     把香顶礼？
     哀也！
     此景此情在哪里？
     汶川……
     我走在这里，怎么又去到那里？在这古怪的时节，居然收了这些古怪。那么，我种了什么？

2008-06-02 据民政部报告，截至6月2日12时，四川汶川地震已造成69019人遇难，373573人受伤，失踪18627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