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傍晚拟了标题“我的存在感在自己这里”。
昨天打了一天腹稿,先是饥肠辘辘,后则胃酸过多,闹腾得像半夜反刍的牛,满嘴都是渣,败了写的兴。
夜晚干脆不去想它,看《1944》——爱沙尼亚2015年拍摄的故事片!临躺上床前,在备忘录里写道:“对二战期间被苏俄红军强征的、自愿加入德军的分别有55000名、72000人,致使其在本国前线对峙的双方实是同胞,大多数人与爱国无关,与生计无关,与仇恨无关。那么,其中复杂的历史才是人为的因果。我现在看到的影评乱的很。若搁置这些背景,单就看到的人物和事件的表现而言,我能感受到的人性和民族归属的天然,但又一定远不及爱沙尼亚人。”
今早,再看几篇影评,在《知乎》上打住。这篇的写手是曾在爱沙尼亚工作过二年的年青人。
确定它给了我二个认识:
第一,人即便通常有相对于现实的理想和建构,一旦遭遇“历史和战争的洪流袭来”,可以的“选择并不多”。
第二,在某些时候或某种情况下,人的“视觉”会从这一方面转到完全相反的那一方面;过后,又从那一方面,回到这一方面。
这二个认识,在相当的层面上清除了我腹稿中被胃酸浸坏的和不必的。
今早还看了微信公众号《历史学参考》的一张表,于是我的腹稿再度理清,所剩仅三:
之一:存在,在现实中,尽管会刺激客观,但首先出自本身。
之二:现实已不存在,历史还有之,但已不再是当时的,更不会是现实的。
之三:我的存在感,都在我这里。存在在现实中的,我自己把握。存在在个人历程的,凭自己的记忆和回忆。问题的关键是,记忆和回忆甚多在审视、反省之后被自我美化和故意涂抹,即使没有十分,也有三五分回避或遮遮掩掩。一如任何伟人、名士、学者的任何一部自传,一本回忆录,一篇纪念文章。与人的文字功力无关,与人的存在感有关,与人性本能的存在自卫有关。
我七十四五六年的平生,虽凡夫俗子,但个人命运在此国、此史,注定了多舛,而且事实就是在所难免多舛。
尤其,年青时较真的厉害,非辨个真假是非对错,就不罢休,刺儿头的很;比现在年轻时稍有退步,但仍然气盛,秉着的确是的“是”固执自以为是,好为人师,少不了犯了“难得糊涂”的“和为贵”,对方恨我的人数可能有两个班之多吧!
尽管我从不将任何人列之为敌,但观点的、行为的、目的的敌对却是真有的。我知道,我是他的、她的逐个的敌人,甚至是他们的宿敌。
及至“老矣”,好像忽然间发现排在“敌阵”最前面的人消失了。清点人头,呀!竟然一个个地作了古!
战士,壮士,最大的损失莫过于丢掉了武器,而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再也没有敌人。
没有了敌人,战士的,壮士的存在还有必要吗?!存在感还有职守的依附吗?!
退场了。
退休了。
卸甲归田了。
然后,隐居。
然后,皈依。
然后,自审作为,反省过程,解剖灵魂。
毕露的锋芒已铸剑为犁,耿直的刀枪把柄作了锄的木杆。
《春秋农事》有了稼穑的工具。
那以后的这向来,我的存在,于今即便别人有观,也未必被我的存在所感应。别人之所见,一定,而且只能是我的“像”,我的“外相”,文字的,图像的。
那以后的这向来,即便回避不了的应酬,再与人相看,我既会因地制宜,也因人而异:看场合,看对象,看话题。我在座,并不等于我意愿坐落;我缄默或微笑,并不一定就表示我附和和赞同;我心不在焉时,很有可能全神贯注“在听”,却什么也没听入跟我说话的人的所说的话。
我的存在,只有我自己能把握。
当今的现实,存在太多的互害,乃至恶性循环,人人从食品到言谈,都必要警惕和自卫。以对人、事、物的评议为例,文字大法有《宪》,关“人”权之有“天赋”,但绝绝绝大大大多多多数公民在转帖,在搬砖,在搬弄任正非的是和特朗普的非,在“抖”音,在“微”信,……为什么受教育越普及越高学历的时代,反而如此?怕。怕什么?怕互害,怕受伤亡,怕一生前期投资的成本“全部完蛋”。
网络没有隐私。
当权的当局,当政的当官,只要决定查某句话的源头,就绝不会查不到的。
所以,也就呵呵了转帖,搬砖,在搬弄是非中赚取点击数。
“点击数”是什么?是“存在”!
《春秋农事》也有“总浏览人次”,后台技术员曾经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都这么多年咯,还在几十万!怎么这么少?!”
那是十年前,我无言以对。
现在已经到了内敛,而不是外显的年纪,再谈包括《春秋农事》在内的我行我素,藉成语“道在屎溺”,有之,有知。
2020-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