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上点豆(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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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关之未死

   发布日期:2013年06月18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假如作为学者,对于国外学者成就的引进、吸收、转化、利用,尤其是新的社会学科,无论是基础理论,还是实际应用成果,我必要关注。即使不可能深入,能有见其轮廓相貌,也不枉费几十年的喜好。倘若因为敢于在刚引进的当儿,先期尝鲜,又以人无我有的照本宣科,传教给人,何其乐也,何乐不为!
      如果我所知是确切的话,1986年12月辽宁人民出版社的《公共关系学》是大陆第一种介绍这门学科的正式出版物。我是次年的7月18买到它的。
      这是一本标称为“著”的书,由中山大学哲学系4名教师和1名广州市社会科学所问题研究室的研究人员合作的成品。虽然,以“著”和“编著”的不同来区别,它实在是种编著,但其书无论是从目录来看框架,从内容来看知识,从文笔来看精神,它都不折不扣是严谨的,负责的,有着大信息量的,对于实际应用可以起到指导性作用的书;是通俗易懂的理论读物。
      1990年夏,受邀在省首届工商企业营销人员特训营任训导时,我第一次开讲“公共关系学在营销中的应用”。因为不胫而走,秋季被省公共关系学会请了,专开了一个《公共关系学》系列讲座,介绍这门对于大众来说,就连名词都还是全新的学科。不久,被册聘为这门课的客座教授。
      可以大言不惭的说,我是省内最早系统的、完整的、如实的开讲这门课程的教书匠。是不是当年这门课程让我再度名声鹊噪,我自己不好说,但先作为弄潮儿,成就了我后来在讲台上的得意和成功,这门学科与我为伴,讲了它10年,到2000年告退。
      正因为有这样的底气,我想写篇日志,记录自己有关的三点感想。
      感想的第一点是:从来没有比大陆的“公共关系”更混乱定义的学科。
      现当代社会新学科出现的时候,必定有一个关于定义的众说纷纭、纷争的过程。有的达成共识,或即使不同,也相去不大。之前,美国社会学学者率先提出“公共关系”这一词汇,关于它的定义,不几年后竟然由1而有2000多条。直到1978年8月,世界公共关系协会大会在墨西哥城召开,才确定出一个共识的定义。
      这个定义是:“公共关系的实施是分析趋势,预测后果,向机构领导人提供意见,履行一连串有计划的行动以服务于本机构和公众利益的艺术和社会科学。”
      每一次新开讲,我都只采用这个定义,对其进行解说,不使当时学界越来越猖獗的任何“创新”介入。
      我的解说分成:
      一、“公共关系的实施”,表明它是可应用的。
      二、它的“实施”,就理论研究和指导而言,从属“社会科学”。
      三、“实施”的对象同时包括两个方面:本机构、公众。
      四、“实施”的方法包括:“向机构领导人提供意见”,“履行一连串有计划的行动”。
      五、“实施”之前必要的工作次序是:1、分析趋势;2、预测后果;3、向机构领导人提供意见;4、履行一连串有相关部门和人员提出的、再经机构领导人批准的计划,以行动来达到目的。
      六、“实施”的态度是“服务”。
      七、“实施”的手法是“艺术”,即美的,人为的,带有技巧。
      八、无论目的还是手法都务必,“服务于本机构和公众利益”。注意:“服务于”本机构,不等于为了本机构的利益,而“服务于……公众”则明确是“公众利益”。这其中的两方面有可能是并行不悖的,有可能是相互对立的,但不管是怎么样的,公共关系的实施服务于公众时,必须是“公众利益”,也就是有利而无害于公众。
      我是一个自由的思想者,尤其在学问方面,会这样循原蹈本,是因为在那些年里,我买了的,读到的公共关系学专著和大学教科书,无一定义可以超越这个定义。
      在中国大陆,“公共关系”这个名词大约在1992到1993年普及。随着半路修行的,会爬不晓得挪的,不计其数为了评职称而标“新”立异,而“著书立说”的人口纷纷出笼,每一本“专著”,每一篇关系到的论文,必自定义一条“公共关系的定义”。到上个世纪末,据很不完全的统计,中国大陆的“公共关系定义”多达3100多条!
      谁都不服谁,谁都自以为是。绝少人提到和引述世界公共关系协会大会对此的定义。
      一门学科在一个国家同时存在数以千计的“定义”,其学科展开的理论、研究、应用、运用的混乱局面,就不难想像了。
      感想的第二点是:大陆公共关系被政府利用,实施于“维稳”。
      在大陆政党的各级政府、各部门、各单位的“维稳”中,只“服务于”本机构,以公关之名,摒弃公共关系的实施是“服务于”“公众利益”的根本要义。
      公共关系在大陆先被运用在政府,新闻发布会的形式和新闻发言人“制度”出台,在公众面前亮相,由电视台伺机播报。
      但是,人们——包括世界各地的,都可以显而易见每一场国务院的、国台办的、铁道部的、省政府的,等等等等任何新闻发布会答记者问的答话,往往在外交、内政的事务,尤其在危机的问题上,将责任和过失推卸给别方和他人,处心积虑为本机构粉饰。
      最流行的,也是最模糊的,更是最没有结果的“公关”措词有:“在第一时间里”、“我们密切关注”、“有关部门正在积极调查”、“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大众往往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不知道只是观望的有何行动,不知道具体谁在调查和调查的期限以及结论,不知道“一切代价”是否包括活人的生命!
      因为目的“维稳”,只服务于本机构,而不是公众利益,那么,本机构与公众就不可能不对立;既然对立,其本能就必要维护本机构,那么公众的利益就必然受损——倘若本机构是政党的政府,那么,公众和公众的利益则是人民的利益。这样的结果,导致的不是公共关系学科的被践踏,不是政党政府与其领导下的人民和谐,而是相反。愈相反,愈“维稳”;愈“维稳”,愈不稳,以至据说“维稳”的开支已经超过军费。
      感想的第三点是:大陆公共关系沦落成腐败的污染剂。
      贿赂政界官僚办事的行为攻略,商业营销的手法艺术,回避不及的性诱惑、酒文化。
      最受宠和最臭名昭著的娼妓、相公分别职称为“公关小姐”、“ 公关先生”。
      公共关系学,因为做婊子的立了“公关”的牌坊,从此在大陆虽还有课程,但因为政党的政府和婊子都在用,终究不如我当年传说的好端端。

                                                     2013-06-17